旅行。
驴友说,这是一朵花,花期很短。
列车驶过重山,横跨城市,只留下匆匆的背影,告诉他们,我曾来过。
一条街,横贯东西;一座城,蜚声南北。天下三分明月夜,二分无赖是扬州。你指着地图对我说,“我的家乡在这儿——扬州。”
你曾回过我的家乡,也是你的另一处家。在那儿,你笑过,哭过,累过,烦过,打过,闹过,也疯过……那里曾有你最爱的老师和同学、小伙伴们。如今都长大了。
悄悄是离别的笙箫。徐志摩告诉我,——你走了。离开了这里。悄悄地离开了。空空地只留下了我们的回忆,默默地带走了我们全部的思念。
你说,等我,我会回来找你玩的。
门前的雪已足足下了有三寸有余,一阵阵的朔风吹来,寒冷异常。这腊雪是最好的。腊梅也只在这冻天里开。窗前那枝上的骨朵儿最先绽放,拂了拂身子,抖落一缕幽香。借着寒风,我摸到了它的脸,冰骨柔软。比冰多了一丝温暖,比雪多了一份娇羞,却比你——少了一点柔情。不通人情。
腊梅已开了五次,一次胜过一次。寂寥。孤独。
传说佛主给我们的祖先开了灵智,才最终演化成,有七情,有六欲,会思考的我们。所以我说我们都是情感动物。不是那高贵不俗的花牡丹、孤傲群芳的腊梅花可比的;也不是那洁身自好的松竹兰、自命清高的铁梨木可比拟的;更不是那野蛮凶狠的狮虎兽、软弱无能的蟪蛄子可比的……所以,我来到了这里,扬州,你的家乡。
出发前我给你发了一条短信,说,我去扬州玩的。并附上了行程时间表。
我不知道过了这么久,你是否已经换了号码,我甚至没有一个勇气向别人问起你的事。我只是觉得这么做,我会感到,很安心。
在公交车上欣赏着这个陌生城市,繁华的夜景。车水马龙,霓虹闪烁,酒绿灯红。高楼林立,美轮美奂。游人如织,穿梭如麻。这个城市是耐不住寂寞的,有点吵。
燥热的天气抓住夏天的尾巴,死死不放。还未走几步,汗水便浸湿了背襟。南方的天气都是浮躁的,而南方的人也一样。
刚走进双东关街的夜市,就遇上了一伙扯皮斗嘴的店家小贩,这是不是叫做“出师不利呢?”也许叫“开门红”更好。
避过了他们,朝前面逛去。街上是火热的,火热的店家,火热的游客,这一切都是火热的。
远处,烛光泻了一地,月亮到显得有点多余。弯弯的月牙儿,像上帝嘴角的弧度,浅浅地微笑,给这个城市划上了感叹号。
想起曾经一起走过的夜市。那时,上帝的微笑就在你的嘴角挂着。以前是多么的美好啊!
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茶室。大概是这里的宁静吸引了我。茶厅很大,茶桌仿古,整个的布局很唯美,若在这里小抿一口茶水,大概可以品到这个城市的“味道”吧。
夜晚总能抚平我的一切杂念,让我专心做事及思考。
我招来了服务员,点了一杯雪梨茶。我记得,你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梨香。那个气味令我怀念,自此,我便爱上了雪梨茶。一股清新淡雅地梨香总会把我指向你。
我拿出手机,给你再发一条短信。我写道,这个城市已在钢筋水泥中遗失了江南水乡特有的柔情与妩媚,也少了那独一份地矜持与恬静……
“先生,您的茶要趁热喝才香才甜才柔。”
她的声音好柔好甜,令我忘记了手中的事,忘了自己,忘了呼吸。淡淡的梨香在我身边环绕,越发地让我迷失,如坠云海,分不清南北。在那一瞬间我的精神有些恍惚。也只是那一瞬间,仅此而已。
“谢谢。你真的很美。”我的眼眶被她的声音晕湿了,含着心中点点的回忆,用很坚韧的语气说道。
细细品茶,我删去先前的那条短信,重新编辑到,“这个城市很美,这个城市的人也很美,就和你一样。”
旅行,真如花期,真的很短暂,仿佛一眨眼,似梦般,梦醒时分,一切都不复存在了。
月台上等火车的人,眼里写满了疲劳。但都带着那一抹幸福和满足的微笑。是啊,也许,这就是这个城市的魅力。一声轻叹,我想,也许只有我的眼里遍布着惆怅与迷惘吧?
耳麦中传来机械般地声音,“先生,您有新短信。”习惯性地拿出手机,习惯性地划动屏幕。从未留意谁发的。
“一个小时后,我到扬州。你在哪儿呢?我来找你玩。”末了,加上一个调皮地笑脸。
我怔住片刻,逃也似的跑下了月台。火车的轰鸣声,拉不住我的脚步;人群的拥挤也挡不住我的步伐,左冲右撞,挤了出去……
我对驴友说:这个假期似花,却比花更美,也比花的周期更长,值得放在心里,细细回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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